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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爱你。”
“没有人需要你。”
“你毫无价值,是不应诞生的怪物。我诅咒你一生孤独,不得好死。”
女人尖利疯狂的声音日夜回荡在秦卿的耳畔,不需特意回想,旧日里发生的一切也历历在目,崭新如昨日。
秦卿深深了解自己是个多么糟糕的人,那些世人所偏好的美好品质在他身上都不存在。
所以他同样认可这几句话,从不认为会有人真的爱他、需要他。
但当真有这么一个人蹦跶着不讲理地闯进他的视线后,不论真假,秦卿发现自己居然都没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他的要求。
纵使这明显有违他自身的原则。
秦卿说服自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棠明辉已经安静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将领带交给他后就双手贴着裤缝笔直站好,仰起细白的脖颈,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秦卿双眼微阖,收敛起之前跑偏的心神,将手中的领带套到了棠明辉的脖子上。
那脖颈细白的同时也脆弱的一只手就能折断,秦卿将黑色的领带套到他的脖子上慢慢收紧,这一过程就好似他在亲手给人戴上项圈,给他的所有物打上属于他的标签,而后将人圈禁在身边。
秦卿缓缓吐出一口气。
都是妄想,不能再想了。
棠明辉仰着脑袋悄悄红了耳根,他个头有一米七多,面前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却比他还高一头。
现下秦卿为了方便动作而低下头,冰冷的呼吸便打在棠明辉脖子处的肌肤上,要害处的亲密接触使他本能地颤栗,之前能嘚吧的嘴不禁安静下来,呼吸也在不自觉中加重。
他悄悄观察秦卿,这人明明之前还很生气,这会为他系领带的动作却没有半点不耐和粗鲁,反倒柔和又细致,同时谨慎地不让自己的手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肤。
可是棠明辉还是能从他拂过领带领口地动作感受到他指尖的力量和温度,感受到他掩藏在动作下的温柔。
分明什么也没做,但棠明辉却莫名得感到羞窘。
话说回来,将自己的弱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袒露在陌生人面前真是不可思议。
又是一点秦卿不能理解的地方。
棠明辉对秦卿来说真是处处充满谜团,他看不懂这个人。
结束后棠明辉回了自己的座位缩成一团趴着,一只手在身体的掩护下悄悄地来回摸成型的领带,在无人能看见的地方抿着嘴偷乐,
不等系统回话,棠明辉就先回答了自己,
棠明辉由衷发出赞叹,
系统无语:
棠明辉幽幽叹气,
系统:……行叭,手残到这个份上也没谁了。
系统难得主动开口:
棠明辉大方道,
系统:
棠明辉从没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这时候便蹙着眉苦恼地陷入沉思,
棠明辉在心中哈哈大笑两声:
系统:……
系统配合地接话:
棠明辉想想还是没继续说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系统说自己和秦卿接触后突然有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亲切感,很淡,但是确实存在。
怕系统再问棠明辉干脆转移话题道:
棠明辉叹了口气,
听完系统在体内的程序记下结论: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
秦卿笔尖轻点着纸张,手指上下摩挲笔杆,他盯着题目思绪却飘到了身边的那人身上。
为什么之前没发现棠明辉需要着他呢?
是因为此前他都不曾注意过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吗…
秦卿用力一合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将注意力又拉回到习题上。
他重新开始做题,但却再回不到之前心无旁骛的状态。
他的心思乱了。
中午二人一起躲到天台吃饭,秦卿的午饭不出棠明辉所料,简单到乏味,只有一个白面馒头,甚至没买点就着吃的小菜。
每天就吃这么点东西也难怪秦卿瘦的惊人,个头没被拖累纯属他天赋异禀。
秦卿吃饭速度很快,不等棠明辉想出怎么给他改善伙食他就三两口结束战斗,前后用时不超过五分钟。见此他不好意思让秦卿等,也默默加快了速度,几口吃完饭后便和秦卿并肩离开。
放学后棠明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个手机,而后在网上挑三拣四许久才下了购物单。
往后几天在学校里棠明辉几乎和秦卿形影不离,于是棠明辉也有了和秦卿一样被孤立的待遇。
没有人对他抱有善意,没有人和他说话,和他交流互动,他们默契的将棠明辉和秦卿划成了一个团体。
棠明辉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暗中来自他人窥视的视线,这些视线像阴沟里的老鼠黏腻恶心,饱含质疑、冷漠、讽刺、厌恶还有浓重的恶意。
视线的主人们彼此窃窃私语,交换似真似假的小道消息,他们肆意以最大恶意猜测小道消息中的主人公,编造莫须有的谣言作为谈资。
身处在这样巨大压力下的环境里棠明辉却无动于衷,依然我行我素。
他人的恶意没有影响到他一丁半点,也不知是心太大不在乎,还是神经粗压根没意识到不对。
这几天棠明辉总会找各种理由拜托秦卿跑腿帮他买东西,而后以报酬为由强塞给秦卿各式各样的小零食,有热量高的巧克力,也有填肚子的小面包。
若是秦卿不收,他就会以浪费食物作威胁——这是棠明辉偶然发现的秦卿的软肋,次数多了后秦卿也不再多挣扎干脆地收下零食,只在心中默默记下欠的人情。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秦卿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候软化了对棠明辉的态度。
课间秦卿表面上还是冷淡地做着自己的事,嘴上却破天荒的多管闲事,“你知道的,只要你远离我他们就不会再这样对你。”
棠明辉双手环胸,眉头挑的老高,“他们?你是指——”他手指划过一个半圈,指向班内的其他人,“那些瞎子傻子?我可不会在乎一帮又瞎又蠢的人的态度。”
这形容倒是有趣,但秦卿放下笔仍固执己见,“你不该属于这边。”
娇气幼稚的小少爷合该被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歧视被孤立,乃至于被伤害。
“哼。”棠明辉不高兴地皱起小鼻子,他轻哼一声,“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属于哪里我自己说了算。你想把我推到那边去,是想我也变成那样又瞎又蠢的人吗?”
秦卿直言:“你现在就挺傻的。”
棠明辉:?!
棠明辉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愤怒拍桌,“你再说一遍?!谁傻了??”
秦卿:“聪明人趋利避害,懂得明哲保身,不会淌进我这滩浑水。”
棠明辉不满地哼唧两声,“那是因为我还是个好人。”
胆从恶边生,棠明辉的胳膊大胆地勾住秦卿的脖子,将自己挂到了他身上,“反正咱俩是一伙的了,我认定的事是不会变的,想甩掉我你还是趁早死心的好。”
也不知这话秦卿信还是不信,他只是声音平淡地说了两个字:“是吗。”
但却没有甩掉某个大型挂件的胳膊。
棠明辉瞥了他一眼,“你不信?”
“也是,毕竟空口无凭。”棠明辉自己回答完自己,“反正之后日子还长,咱们走着瞧。”
“不说这些了。”棠明辉大手一挥,从桌仓里摸出一个东西藏在手里,又把手神秘兮兮地背到身后,“猜猜看我手里拿了什么?”
说完正事秦卿又恢复了冷淡,“不猜。”
“小小年纪别那么死板嘛。”棠明辉眼珠一转,有了个新想法,“咱们来打个赌吧,你猜中了我就答应你任意一个要求,猜错了就反过来,怎么样?敢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