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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安只要亲妈在家,就得天天挂在岩石上,还经常摔下来。
亲妈哟,亲生的哟,竟然把下方的干草给刨开了。她一个小婴儿,从半米高的地方摔下去,很疼的!
魔鬼亲妈!不知不觉,雪开始融化,山洞外全是滴滴答答雪的化雪声,不时还有宛若雪崩的轰隆声。
亲妈带回来的食物从肉食变成了嫩草、嫩叶,嚼起来有股甘甜的清香。
大概是到了又不愁食物的季节,景平安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嫩叶,但馋得天天猛流口水,想吃肉。
摘嫩叶比起去猎狩要安全得多。景平安再馋,依然是亲妈给什么吃什么,哪怕已经学会吃肉用野人话怎么说,也不想冲亲妈喊着要“洽噶”。
她在吃过了小段时间的嫩叶后,天气彻底回暖,兽皮已经裹不住了,热。
亲妈把山洞里的干草往山下扔,那些烂掉的水果、她俩制造出来的其它垃圾,也混在干草堆里扔到山崖下去了。不到一天时间,山洞里被扔到只剩下一个睡觉的草窝。
景平安很想说,你倒是留点干草给我藏身呀。即使野人、野兽的嗅觉再敏锐,山洞里到处都是她的味道混淆,她钻在草丛里,外来闯入者轻易不会发现她。
她还在心里吐槽亲妈把家扔得太干净,亲妈抱着她走出山洞,纵身一跃跳到了山岩上。
上方是笔直陡峭的悬崖,下方是掉下去足够粉身碎骨的悬崖峭壁,身子腾空落下的失重感传来,吓得景平安倒抽冷气,一把搂紧地亲妈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亲妈非常敏捷,几个飞跃便来到了有很多野人居住的山洞里。
门口坐着两个女野人,骨瘦如柴,身高跟亲妈差不多,见到她过来立即起身,盯着她打量两眼,便带着些畏惧地躬身退后,让开路。
山洞口很开阔,进去后,里面更加宽敞,宛若一个巨大的礼堂,只不过,光线很暗,到处都是野人,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味道。
景平安以为亲妈的山洞就已经够脏,没想到这里更脏,随地大小便,到处都是碎骨头、烂鳞片、动物毛和干草。
大大小小的野人零星地分散在山洞里,有睡觉的,有在吃嫩草的,有打架的,还有满地的野人小孩跑着打闹玩耍的。
这些野人小孩子一个比一个瘦,一个比一个脏,在地上滚,都不避开粑粑尿的,脏得哟,景平安看得想吐。
突然,一个女野人飞快地从前面攀着岩石蹿出来,从离地大概有两层楼高的岩壁上纵身一跃,跳到亲妈跟前,做出凶恶的表情,叽哩咕噜地说话。
景平安从她的肢体动作、语气,猜测说的可能是这里不欢迎你之类的话。
亲妈把景平安放在地下,顺手捡起块巴掌大的石头,毫无预兆地突然发难砰地一石头砸在女野人头上。
那女野人直接侧身倒地,被KO了。额角破了,往外淌着血,人已经昏迷了。
景平安看傻了。亲妈,你干嘛?
亲妈高举右手的石头,发出嗷嗷大喊声,似乎在昭示自己胜利了。
周围的野人都看过来,围了上来,议论纷纷。
景平安抱紧亲妈的大腿,很担心跑到人家山洞来找事的亲妈被群殴。
众野人看看地上躺着的女野人,再看着威风凛凛的亲妈,还在议论。
亲妈去到一个中年女野人跟前,掂起脚尖呈压迫的姿势俯势那女人,叽哩咕噜,同时抡起手里的石头,一副你要是不服,我也砸你一下的阵势。
那中年女野人犹豫了下,低头,躬身,退后。
亲妈又去到下一个女野人跟前,摆出同样的姿势。
那个女人显然也害怕被砸,低头退后,做出臣服的姿态。
不一会儿,山洞里的女野人全都低头退后,躬身。
没有成年男野人,但有小男孩。景平安看到的几个男孩最大的大概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其余的都是小屁孩。小女孩跟男孩子数量差不多。他们都没过来,而是远远地看着。
亲妈等大家都不反抗、摆出臣服的姿势后,抱起景平安继续往山洞里走去。
山洞里面有个台子,台子上面铺着草,有一个大窝,窝里还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娃,趴在干草窝里笑得直咧嘴。她不像大家刚过完冬那样瘦巴巴的,胖呼呼的,笑起来像小天使。
亲妈上去,一把抓住小女婴的后腿将她提起来,作势欲扔。
景平安吓得大叫声:“放下。”伸手就要去救孩子。
亲妈被景平安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再看景平安都要从怀里扑出去了,又把那受到惊吓嗷嗷哭的孩子拎回来,一副提猎物的样子,似乎在问:你要这个?
景平安指指草窝,指指孩子:放回去。
亲妈摇头,做动作,表示:必须扔掉。
那被亲妈打昏的女野人醒了,爬起来,头还晕着。她晃晃头,听到哭声,突然回头,然后跟疯了似的奔向台子,蹿上来,视线在亲妈和她手里的女婴儿间来回,嘴里发出喊声。之后又躬身,做出臣服的姿势。
亲妈便把要往台子下扔的孩子,扔回给了那女野人。女野人接住孩子,搂住,安抚地轻拍几下,纵身跳下台子,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景平安被亲妈放进了刚才那小女婴趴的草窝里。
这小女婴胖归胖,可脏了,吃喝拉撒全在窝里。
景平安自从会爬了后,对个人卫生还是有一定的要求的,进到窝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同时明白过来,亲妈刚才可能是在篡位。
野人,穷成这样子,竟然还要篡位,就为了抢一个脏不拉叽的窝。
景平安为了确定不是自己弄错了,把山洞四周看了又看。一个成年雄性都没有,不可能是抢男人!除了些新鲜的刚摘的嫩叶,没有任何余粮,大家刚度过寒冬,不可能在这时候来抢粮食。至于财物,亲妈才刚学会使用石头,自己一个小婴儿都比他们多一根草绳。
景平安好想问:妈,你篡位的意义在哪里?我俩住单间不好吗?
野人们聚过来,轮流奉上自己的食物——新摘的嫩叶,捧到亲妈面前。
亲妈收下她们送来的叶子,交给景平安。
景平安:“……”行吧,首领福利,别人送食物。
亲妈学会新技能,打得过猛兽,明显对嫩叶嫌弃上了,告诉景平安:“洽噶!”把景平安留在野人窝里,出去了。
景平安满脸惊吓地看着亲妈飞快跑远,都没来得及开口喊她回来,已经跑没影了。她心惊胆战地看向四周,很想说,妈,你不怕别人打你的孩子吗?
大概,野人纯朴,需要先把别人的妈打败,才能扔别人的孩子吧。亲妈可千万不要今天篡位,明天就被人打败了。
景平安扯下块嫩叶想吃片叶子压压惊,瞥见窝里的卫生环境又是一阵倒胃,吃不下了。她真的很想问:单间不香吗?
这草窝还大,根本不是她这点力气能推开的。
景平安只能爬出草窝,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着。
周围的野人对于换了首领这事好像也不怎么在意,送完嫩叶就散了,带孩子的带孩子,出门觅食的觅食,睡觉的睡觉,连个过来跟她聊天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行吧,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景平安下了台子,走向一个带着个两三岁大的小野人的女野人,准备聊聊天学习下野人语言。
她刚要靠近女野人的草窝,女野人便朝她吡牙,嘴里发出威胁的吼声,送了她一个字:滚!
景平安:“……”她慢慢扭头看向台子,充满了怀疑:我亲妈是新首领吧?我是首领的小孩吧?这女野人刚向我献过嫩叶吧?这会儿让我滚?
惹不起。她滚!景平安又回到了那脏兮兮的草窝里。